[镇魂]日々（2）（中）
只想知道把一篇原来打算一次性更完的日常话唠成上中下的我还有没有救……（修改重发，不好意思）过渡章，重点在后面。
[镇魂]日々（2）（中）
赵云澜送完自家沈教授的机，看时间还早，就绕道去了市中心的手机旗舰店，准备第一时间“兑现承诺”。
红色的吉普车在早高峰的绕城高架上堵了一会儿，到达商场的时候也还是只有十点出头，赵云澜推门进入几乎还没有客人的手机旗舰店，就有敬业的店员上前导购：“先生，您是想购买什么样的商品？”
赵云澜其实对电子产品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当然比起沈巍这样的“古代人”是要现代很多没错，但也仅限于一般手机和电脑的应用。水果牌的手机他之前没有接触过，因为公务员都是公家配备手机设备，赵云澜也不像林静他们有打游戏的需要，于是也就没再配一台私人手机。
“哦，我想给我老……咳，对象挑个手机。”赵云澜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硬是急刹车赶紧改口……在家里一向叫惯了“老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低调低调。他扫了一眼展示台，随手拿起了自己觉得最合心意的一款。
“您手里拿的是我们去年年底刚刚推出的肾10手机，您看啊，这款手机是5.8 英寸超视网膜显示屏，配备了OLED 屏幕，显示的色彩更加准确绚丽，原深感摄像头可实现面容 ID功能，1200 万像素双镜头……”店员一通口若悬河的介绍，他嘴里蹦出来的专业术语赵云澜听得似懂非懂。他其实也不在乎那些牛皮哄哄的功能，照他家沈巍教授这新手上路来说，只要能够简单方便地打电话和发短信就行，其他暂且是浮云。不过别说，这肾10手机倒是真的挺好看的……
“……这款手机目前256GB的容量售价9800元……”
“等会儿，你说多少？”有点放空的赵云澜突然捕捉到了店员对手机的报价，着实心里一颤。工作后就一直公家配手机，对手机的市场价还停留在将近十年前的学生时代，今天一来，真是重新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
“哦，先生，我们苹果手机的最新款向来是一个肾的价格，您也可以看看我们其他稍早一些的型号，价格上要优惠很多。”店员也是一个极有眼色的小家伙，看到赵云澜的反应连忙见风使舵地介绍其他产品。
“……不就是一个肾么，挖个心脏给我家沈教授我也乐意……”要说人吧，还真是有先入为主的缺陷，现在知道手上拿的是水果店最新型号的手机，反而觉得余下的那些就不怎么称心了，况且还是很有眼光的自己一眼就相中的。要说他赵云澜一向的原则可不就是“再苦不能苦老婆，再穷更不能穷老婆”么……于是他拍板道：“我还是就要这个肾10了。”
“哦，好的，那您再挑选一下颜色，常见的银色比较干净简洁，我们还有金色和玫瑰金在女生人群中很受欢迎，这个还有限量版的大红色，也很漂亮……”店员愣了一下又开始继续滔滔不绝。赵云澜不禁脑内了一下沈老师一脸严肃拿着个粉红色手机的模样，简直是要笑喷，只得打断小哥说：“那啥，就拿个黑色的……我对象比较酷。”
还没到手的年终奖金一下少了大半，赵云澜也没顾上心疼，就带着给很酷的对象买的很酷的新手机，回到了特调处，正好卡着点开部门例会。他一心想着给沈巍设置手机，再加上年初处里也没什么大事儿，于是只宣布了一下年底考核优秀以及年终奖金多了两成的好消息，就钻回办公室捣鼓，谁知道刚开机，设置到第二步就陷入了迷茫，只得出来找林静帮忙，出了办公室就听见这大嘴巴在“造谣”自己的文学素养。
拖着林静进了办公室，赵云澜翘着腿，看着他不费吹灰之力，三五分钟就搞定了新手机所有的设置，客串了一把手机贴膜大师，还一脸“我很懂”的挑了一个后缀是赵云澜生日的号码给沈巍实名注册验证好，读到新的SIM卡装进手机，最后还服务到位地装了一些有必要的应用程序。做完了这一些，林静双手捧着手机，一脸谄媚地问道：“赵处，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赵云澜自然也有一些称得上“诡异”的小心思，他打开尚且是空白的通讯录，保存好自己的电话号码，对林静说：“你想个办法，把这个联系人设置成无法修改，无法删除。”
林静接过来一看，一脸黑线地反问道：“赵处，要设置这个是不难啦，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斩魂使大人那边没问题吗？”
“我说弄你就弄，还是你年终奖金确实不想要了，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跟财务说。”作势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别别别别！赵处，我立刻就弄，马上就弄，现在就弄！”屈于淫威的林静只得昧着自己的良心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思考自己的人生，万一因此得罪了斩魂使该何去何从……
赵云澜看着嘟嘟囔囔的林静，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来，走到另外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是人精子灵魂那热络的语气：“哎，周局，我是赵云澜啊，好久没有联系了，近来可好……我这儿想找您帮个小忙，您看方不方便……”
沈巍到S市已经是第四天了。这次的培训是半封闭式的，白天的课程自然不能缺席，晚上虽说是自由时间，但还是三不五时地接着开小组讨论会。住宿是在附属的高级招待所，他们这批次的接待规格还算可以，几个老师都被安排了一人一个单间，房间虽然不大，但设施还算齐全。
连着两三天没有喘息的课程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没有讨论会的夜晚，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老师就在讨论要到哪里去转转放松一下，问起沈巍，他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说想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的课快要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进来悄悄地喊他出去，一脸紧张地说，有位市南分局的警官有事儿找他，这会儿在楼下小会议室等。沈巍一头雾水，只得礼貌地说了声谢谢，顺着班主任老师指的方向过去。
小小的会议室里，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沈巍扫了一眼他制服上的肩章，觉得来头不小，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S市，是怎么和警官扯上关系的，心中不禁多了一层提防。
见到沈巍进来，那位警官立马热络地迎了上来，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地道：“沈巍教授，久仰大名，我是S市市南分局的周林生。龙城特别调查处的赵云澜处长您认识吧，他让我给您捎样东西，来，您收好。”说着就递了个小盒子给他。
“啊，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这点事情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沈巍这才搞清楚原来是赵云澜的手笔，也猜到盒子里大概是那天说好要给他买的手机，但也不禁好奇他是怎么能劳动人家替他“送快递”的。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培训中心就在我们分局辖区里面，我开车过来不过五分钟的事儿。”周局长连忙客气地说。沈巍一表人才的模样和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质叫他看着十分舒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赵老弟三四年前来S市协助过我们调查案件，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今天这点小事儿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沈教授在S市期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提，我一定替赵处照顾好您。”
这话说得太过亲热，反倒有些歧义。沈巍也不知道赵云澜是怎么跟人家介绍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得讪讪地笑着，连连表示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原本想把周局长送出培训中心的大门，人家看他也没穿大衣外套，急忙喊他留步，微胖的身躯夹着公文包倒是很迅速地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叫沈巍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回过神来，只得先拆了包装盒，在里头找出了赵云澜给他买的新手机。
对于手机这类现代电子设备，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算是看过猪跑。沈巍平时上课，也没少见底下有学生玩手机的，对于基本的操作还算是有一点常识，按下手机底下的圆圆的HOME键，果然看见屏幕亮了起来。桌面上有些他不太熟悉的图案，叫沈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谁拍的一脸故作深沉的赵云澜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上头竟然写了“赵云澜-老公”几个字，叫沈巍差点没把手机拿稳砸在地板上。
默默地用指尖按了一下绿色的通话键，那头传来了四天没有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哎呀~沈教授~手机收到了吗？喜欢吗？”那头的声音像是跳跃的音符一样喜气洋洋的，叫沈巍听了心里一暖，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打电话，赵云澜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浓到化不开的感情通过电波传送，两人都被这种奇妙的气氛感染，一时之间都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赵云澜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问道：“今天的课上完了吗？晚上有时间吗？”
“结束了，晚上都有空。”沈巍看了眼手表，前面被班主任喊出来的时候，讲课的老师就已经在收尾了，这会儿估计已经下课了。不过就算没结束，他好像也不太想回去……
“嗯，你看看手机的电还够不够，怕你不会开机，我都让它一直待机着，要是电不够了，你用盒子里的充电线充会儿电，两个孔的插座就行。万一真的没电关机了，你就插上电，按右边侧面的键，一直按着，屏幕亮了，看见个缺了一口的苹果就是开机了。平时要是手机不太用，一天充一回就够了……回头你回来我给你配一个充电宝，也方便你随时都能充电。”
“你平时上课的时候我不会来打扰你，不过万一你把号码给了别人，记得上课的时候要静音，就左边的侧面有个可以拨的地方，自己研究一下，挺容易的。然后输入法呀，我怕你拼音用不习惯，所以也给你设置了手写的输入法，你那手指头在上面写字就好，只要写得不是太潦草，都能识别出来。”
“我先给你充了二百块钱的花费，然后随便定了个手机通话的套餐，你先用着，要是觉得不好，回来我再给你重新申请。异地通话的套餐我也先给你订了一个月，你回了龙城得记得提醒我给你取消了……哎，算了我自己记着吧先……要是话费不够了，多半也是不会的，不过万一话费不够了，运营商会发来提醒的短消息，你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充。”
“你待会儿找人给你的手机连上培训中心的WIFI……呃，就是无线网络，然后你手机桌面上有个绿色的叫微信的程序，就上面有两个白色的小泡泡的那个，我给你注册了一个账号，我们两个已经加了好友了，回头你点进去这个程序，我们两个还可以视频通话，效果就和那会儿我让祝红带着笔记本电脑过去和你视频一样的。”
“这个手机你自己研究一下，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看看说明书，相信以沈教授的学习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是吧。”
赵云澜在那头耐心又细致地絮叨着，沈巍垂着头，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这历史性的第一次手机通话整整打了二十分钟才算结束，那人在挂断电话前还对着话筒送上一记响亮的飞吻，听得沈巍靠近听筒的耳朵倏地热了起来。
吃完晚餐，再次谢绝了和同事们一起出去的邀请，沈巍揣着新手机回到了宿舍房间。让前台的工作人员帮忙连上了WIFI，他点开名叫微信的程序，果不其然看到通讯录里有个叫“老公”的人，头像照片是特调处的徽章。再看一眼自己的头像，竟然是龙城大学的校门，有种莫名诡异的CP感。
沈巍试着给赵云澜发了条微信消息，第一次用手机打字，赵云澜又说不能写得太潦草，于是沈教授拿出了平时练毛笔字的认真劲儿，挺直腰板，左手握着手机，右手食指在屏幕上一笔一划写得极其端正，公式化地发出一句：“我已回到房间”。几乎是一两秒的空隙，顶上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叫他莫名的心跳加速。
赵云澜迅速回复了一句：“宝贝，WIFI连上了是吧？我这就跟你视频。”下一秒，对方要求视频的信息就弹了出来，沈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受”，赵云澜的笑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沈巍忍不住冲着手机挥手打招呼，没想到那头的人急吼吼地喊道：“沈老师，你把镜头翻过来，我看不到你的人，我就看到你的脚！”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两人总算是通过手机面对面见着了。沈巍明显是第一次用手机视频，一点儿镜头感都没有，从赵云澜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那人眨巴着的眼睛，还有蜜汁角度下露出来的一点点双下巴，只觉得可爱得不行。他憋着笑，让沈巍把手机举高一点，这才让镜头里的斩魂使大人恢复了平日的美貌。
四天没有见到自家沈教授，赵云澜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尤其是看着视频那头，那张端庄的脸乖巧点头的模样，更是欲罢不能，两人东拉西扯地说了将近半个小时，沈巍突然皱着眉头问道：“云澜，这个手机为什么后面有点在发烫？”
“正常的，不要担心，视频开久了都会这样，我的也是。你看，我都把秘密武器拿出来了。”赵云澜说着将镜头对准了另一个方向，一台小小的电风扇正对着赵云澜手机的背面猛吹进行降热。“太烫了拿在手上不舒服了吧，要不先挂了，让手机散散热。”
沈巍点头答应，直到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一直举着手机的胳膊都快僵硬了。他暗暗地嘲笑了一下自己，一直只顾着贪婪地看视频里的赵云澜，看他的眼睛，看到他的鼻子，看他泛红的嘴唇，连垂着额前的头发丝儿都喜欢得不得了，看得都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
沈巍闭着眼睛，努力地想把刚刚赵云澜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手机上传来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他挣开眼睛一看，是赵云澜发来的消息：
“宝贝，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用手机。”
“要不是这样，这一个月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啊啊啊！怎么办？刚挂了视频，我又想看你的脸了，沈老师太好看了！”
沈巍捧着手机，看着一条又一条出现的消息，心里软得不行。
以前叫他面对面说那些情话，他总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可如今对着这个手机仿佛兀自升起了勇气。于是，他又在一笔一划在屏幕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了自己的心情：
“云澜，我也很想你。”
那头沉默了五秒，刚刚挂了视频的赵云澜又发来了视频邀请，沈巍只得再次接受，刚一打开，手机就蓦地黑屏了。
啊……好像没电了……